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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渭城乱

    城门被攻破,卫栖梧下令屠城,城内大乱,大批手无寸铁的难民以及渭城败退的伤兵,在楚军铁骑的摧残下哀嚎着东奔西逃,内心渴望着求生,却大多在西楚铁骑的马刀下饮恨而终,被如同洪流的铁骑践踏而过。

    混乱中,几名墨家的弟子趁乱将落单的西楚铁骑击杀,换上西楚士兵的盔甲服饰,骑着战马尾随着铁骑的洪流绕着城池跑了一圈后,分成了四波,由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自出城。

    一切似乎进展的很顺利,没有花费多大工夫,渭城的西,南,北三个方向的墨家弟子均已成功的混出城去。出的城外便按着事先秋月吩咐好的各自行动。

    东城门处,四名墨家弟子乔装而成的楚兵,纵马来到了城门口,城外是,卫栖梧亲率数万兵马,驻守在了出城必经的荒地上。

    城门口,四名墨家弟子勒住了战马的缰绳,停了下来,抬眼望着城外一身金甲的卫栖梧,以及数万密密麻麻的兵马,喉咙忍不住蠕动了几下,露出了畏惧的神情:“城门外的想必就是西楚名将卫栖梧,这么办,是闯还是不闯。”四人你看着我,我看着你一时拿不定主意。

    “闯,当然得闯,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,我们马上行动,迟恐有变。”经过一番深思熟虑,一个年纪稍长的墨家弟子,眉头微锁,沉声说道,其余三人略微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应承。

    “驾。”四匹战马同时扬起四蹄,疾驰向城外,原地扬起了阵阵尘埃。

    二十米,十五米,十米,四匹战马离着卫栖梧的大军越来越近,马上的四人神情越来越紧张,握着缰绳的手心里撰满了汗水。

    “停,你们四个不遵照我的吩咐在城内屠城,跑到我这后方来干什么。”卫栖梧眯着双眼,上下打量着疾驰而来的四人。

    “吁……。”本想直接冲过去的四人在理智的控制下,极有默契的在离卫栖梧还有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回禀将军,城内有乱军窜出,我们奉命四城搜捕。”年纪稍长的墨家弟子,在脑海里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,躬身向卫栖梧禀报,由于紧张,他的身体僵硬极不自然,额头上满是虚汗。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卫栖梧慵懒的挥了挥手,四人如蒙大释,暗自出了一口气,扬起手中的马鞭,一拍马屁股,就欲离去。

    “哧、哧、哧。”未等四人纵马离去,眯着双眼慵懒的卫栖梧突然双眼精光四射,毫无征兆的发难,腰间别着的长剑出鞘,快闪而过,如同灵巧的小蛇一般,在空中一连划动四下,收剑回鞘。数道血光闪过,荒原上四匹战马飞奔而出,背上驮着四个无头的尸体。

    “墨家的人真是不自量力,在我面前装蒜。”卫栖梧冷眼望着地面上还在不停滚动的头颅,轻蔑的冷笑道。

    “传我命令,加派三百人,延渭城西,南,北三个方向搜寻,发现可疑者格杀无论。”卫栖梧伸出舌头,舔舐着腰间长剑上的鲜血,浓密的剑眉下眼神如同十载不化的寒冰,冷酷无比。

    “将军英明,小人愚钝,不知将军如何得知此四人乃墨家弟子。”说话的卫栖梧的身边,一个一身谋士穿着的男子,男子面容消瘦,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讪笑,一看就知道是个溜须拍马的家伙。

    “用你的猪脑想一想。”卫栖梧伸手重重的拍打了一下消瘦男子的头接着说道:“刚才那四个人,身体僵硬,神情恍惚,一看便知其中有诈,而切他们几个的右手虎口处布满老茧,而且指关节比常人略长了些,只有常年用剑的人才会这样,而整个渭城也只有墨家是用剑的世家,亏你还是军师呢,这都没看出来,真不知道皇上这么会派你来。”

    “哦,将军真是明察秋毫,属下不佩服也不行呀。”一身谋士打扮的消瘦男子满脸堆笑,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,对着卫栖梧一阵马屁,心里却在不停的咒骂:“妈的,什么东西呀,等会了皇城,非参你一本不可。”

    渭城的东大门外,数万人的队伍中被迅速点出了三百人的人马,分成了三队,沿着三个不同的方向追出。

    远离渭城二十几里的古栈道上,大批的难民拥挤着向前移动,速度十分的缓慢,熙熙攘攘的难民潮流中,马车几乎寸步难行,带着小溪辰的妇人坐在马车里皱着眉头,焦急不已,车厢外车夫不时探过头安抚她几句。

    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,西边的太阳挂在云头上摇摇欲坠,从晌午到现在太阳快要落山马车才行了十里地不到。

    马车又继续向前缓缓的行驶大约半里路的样子,途遇一片树林,太阳已经全部下山,林中的难民纷纷停下了脚步,就地支锅造饭,由于天色已晚,车夫也将马车拴在了树林里的树上,准备与难民一起在林中过夜。

    小溪辰毕竟是个新生儿,连天的颠簸,加上一出生就没了母乳的哺育,早已饿的睡着了,睡梦中还抓着妇人的小指放在嘴里不停的吮吸着。

    “你在这坐一会儿,我去看看有没有生完孩子没多久的女人,替孩子讨点奶水喝。”车厢外,车夫吧嗒的抽了几口旱烟便离开了马车,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不可磨灭的痕迹。

    望着车夫有些拘喽的背影,妇人的心中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感觉,如果没有车夫,带着小溪辰的她还真的不知道该这么办。

    没过多久,车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回来,身后多了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女子,女子身材有些臃肿,衣衫破旧,头发蓬乱,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相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