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炼气应该是筑基的基础吧……”姜糖最后挣扎。

“你放心，有我给你把关，哪层炼得不好就化气重修，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先学散气诀？虽说我们要追求速度，但那是保证质量的基础上。我也只是举个例子说一年，就算真的用了十年也无妨的，基础还是要稳固。”

“那你就不去筑基了？”

“对啊，我不得严防死守看着你修炼么？万一你偷懒怎么办？你要记住一个合格的入门修行者，炼气筑基，分秒必争！”

“那我总要睡觉啊——”

“我会教你一门‘坐禅冥想’的心法。你白天炼气，晚上坐禅养心，连班来回倒。比睡觉还来的精神，无视副作用的话，基本上可以不用睡。”

夏星星的表情逐渐微微扭曲，像是想到了什么地狱级别的刻苦修行计划。

姜糖感觉有春雷从自己的头皮和脊椎犁过。

“副作用是什么？”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，逐渐意识到，有些“灾难”是天道无法模拟预判的。

“长期修行的话，最终会精神到完全睡不着觉，很长一段时间你都可能会失去睡眠这种人类的天生能力。”

被拖在地上的姜糖剧烈挣扎，想要逃跑，但是挣扎无效。

他看着前面身着白色道袍的少女裙摆轻摇，侧脸天真无邪，本应该好起来的心情却无论如何也好不起来。

“哦对了，我教你的所有法门和知识，你都不可以教别人，搞不好要出人命的，除非你也在其他地方得到了一样的知识。”

“能不能不学？”

“如果你不介意，那我们也可以就这样一直这么耗下去。不过我可要提醒你，有了你之前的刺激，道院二年级的参赛弟子们可都会发了疯修炼和筑基，这些人出去之后大概都会找你麻烦的吧？”

“弱肉强食就是世界的规则，在道院也不例外。你要明白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……”

姜糖发现，夏星星似乎能这样无穷无尽地说下去，直到大逃杀结束为止。那得是多么令人感觉幸福的事情啊！

“学，我要学！”姜糖脸上洋溢着一点也不痛苦的笑容，完全是发自内心，不想白费了夏星星的一片苦心。

可不是什么被赶上架子的鸭子。

夏星星开始用法力在地面上写下法诀的内容，姜糖觉得像是大理石的地面，在她这里似乎是松软的沙地。

她一边写一边解释。

“化开身体里每层灵气天的要诀就在于和炼气相反的过程。”

“引气入体是纳天地灵气为己用，存留在自己的身体里。逆转这一过程，你需要依靠自身引气入体的经验，领悟如何将纳为‘内气’的灵气重新释放为‘外气’。”

“炼精化气是将身体里的血精转化为灵气，同样，化气的要领就是将内气转化为一种精粹物质，被称为‘晶精’。”

“前者将会将内气彻底释放，返还给自然天地，熟练领悟对你以后直接放出体内灵气用作攻击也有帮助。”

“后者产生的晶精可以重新用于炼气，本质上只是反复转化并重新利用，所以优先选择这个会提高重修的速度。熟练掌握这一项能力，也会在日后的道行修行中有帮助。”

姜糖看着地上散功需要循环运转的灵气路线，又是周身大穴，又是顺位逆位的，周转的速度或急或缓，到处都透露着讲究感。

这让他感觉头皮发麻。

“这也太复杂了吧，这怎么能记得住？”

“你要把它变成一种本能！”

“那得多少遍？”

“只要足够勤奋，身体肌肉也是有记忆的。”

“我只有肥肉。”

“那就用你的肥肉记忆！”

“没有快一点的方法吗，比如一步到位。”

“有啊，当然有，又快又狠。自斩道行，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变成废人。”

“副作用呢？”姜糖深知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，听起来越好的事情往往代价越高昂。

“修行的资质可能变差。像是在炼气阶段自斩道行的，我还从没听说过，哎……我也不知道结果会不会死掉啊。如果你要一步到位，我也觉得是个省事的办法，那我就不废这力气写法诀了。”道袍少女装作唉声叹气，语气像是在悼念什么已经死了的人，或者马上就要暴毙的人。

事实上如果姜糖敢答应来试试，她马上就会开始动手打人。

如果讲道理不可行的话，那就只能付诸暴力了。这就是夏星星的为人处事之道。

“别，您还是写完吧，我要修行，我不要自毁长城！”姜糖隐隐察觉到气氛不对劲。

“这可是你说的，之后可不要随便叫苦叫累。我讨厌反复无常的人。”夏星星的眼睛亮了，姜糖总觉得自己被骗了。

于是姜糖就开始了这门和修行大道看似背道而驰的法门，先准备将一身炼气修为全部都散去。

一夜过去，一晚上没能成功偷偷睡觉的姜糖身心疲惫。别说是一年，就连一个礼拜他都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了。

夏星星没有让人失望，真的是一直盯着姜糖看，一分一秒都不松懈，每次姜糖打瞌睡，都会被她温柔地叫醒。

如果温柔叫不醒，那就付诸武力……身体的生死危机感，应该能提神的吧？

顾秦在旁晚睡觉前，姜糖在瀑布边上打坐修行。

顾秦在黎明之前醒来时，姜糖还是在打坐，只是位置稍微换了一边而已。

“我去洗漱，你要一起吗？”在晨曦刚刚探照进山谷的时候，夏星星问姜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