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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九十八章 埋伏

    “这些事情,本应该有你娘告诉你的,奈何你娘走得早。”

  似乎是说到伤心事,虞芷眼中有些酸涩,“以后有什么烦心事的时候,都可以来找姨娘,就将姨娘当成你的娘亲。”

  “姨娘……”

  苏晚沉思片刻,突然开口,“如今确实有一事,想要拜托姨娘。”

  “你说。”

  想到司云起这半月来的状态,苏晚忧心忡忡,她试探着说:“姨娘可否劝劝司大人,让他早日觅一个良缘?”

  莫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。

  虞芷闻言愣了一下,眉头不自觉地轻锁。

  “还希望姨娘可以劝劝司大人。”

  “阿满。”

  虞芷换了称呼,“你不喜欢云起?”

  苏晚没有回答。

  “那你喜欢靖尘吗?”

  “他们两个,我谁都不喜欢。”

  苏晚连忙摇头,眼睛明亮,“我如今一心只想要为爹娘复仇,其他的都不重要”

  “那复仇之后呢?”虞芷追问道。

  苏晚咬唇,“之后的事情,等到之后再说。”

  只是恐怕那时候,就不是由得了她说话了。

  “你们年轻人的事情,姨娘不便开口。”

  虞芷这是婉拒了这个请求,“先不说这个了,今日前来,其实还有一件事情。”

  虞芷直直地看着苏晚的眼睛,“听云起说,你们马上要出远门了?”

  她没有说破他们的目的,但苏晚能听出来。

  她点点头,自己倒是坦诚,“要去一趟金州。”

  “有件物件,我想着是时候要交给你了。”

  虞芷看了看左右,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来,帕子里似乎包着什么东西。

  苏晚伸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手帕,将手帕翻开,里头是一条断开的的链子。

  链子似乎被烧过,上面还存留着一些烧毁的痕迹。

  链子底端挂着一个银牌,银牌已经乌黑,上面的字有些模糊不清。

  虞芷淡淡开口,“这是从你母亲手中拿到的。”

  苏晚咋舌,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
  “我们到的时候,你母亲已经……”

  虞芷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,“后来才在她手中发现了这个,她紧紧地攥在手里。”

  这么说来,这就是陈九留下的东西了。

  苏晚从舒逸之留下的箱子里取出了皂粉。

  用湿布沾了一些皂粉后,轻轻地触碰在银牌的表面上,仔细地擦着。

  虞芷看了疑惑,似乎没懂她在做些什么。

  苏晚稍稍解释了一句:“父亲留下的书中写过,如果是纯银的东西被烧过的话,用皂荚水,就可以让它恢复成原样。”

  这法子一般是用来验凶器的,没想到,如今竟然派上了用场。

  银牌的时间过的太久了,如今已经洗不干净了,但依稀却可以看到一个字。

  “九?”苏晚摩挲着牌面上的字,眼睛微眯。

  果然是陈九的东西。

  她细细思索着,师父说过,这些听命于人的杀手,都会有专门的东西以证他们的身份。

  就像他们千玄门的门徒,每个人都有一块令牌一般。

  陈九手中的东西,应当就是这个了。

  应该是当时舒夫人被杀的时候,从他身上拽下来的,没想到过了十年,竟然派上了用场。

  苏晚心情有些激动,眼角甚至有些湿润。

  一直以来,他们的调查都只是怀疑。

  如今这个银牌的出现,就是告诉她,这些年的猜测都是正确的。

  终于找到了,当年毁了舒家的凶手。

  此番去金州,她一定亲手将他抓回来,为舒府报仇。

  虞芷为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,“你先好好休息吧,那姨娘就先回去了。”

  苏晚点点头,站起身,“姨娘,我送您……”

  “不必了,丫鬟都在外面呢。”虞芷微笑地看了她一眼,转身走出了房门。

  虞芷身边没有丫鬟,她一个人绕着走廊走到了苏晚房门后的墙角,盯着墙边的人,语气淡然道:“什么时候到的?”

  司云起面色平淡地回答道:“没多久。”

  其实虞芷刚进去,他就到门口了。

  听他这么说,虞芷自然是明白了。

  自己同苏晚说的话,应当是被他听了个全,“衍之,小晚的意思你……”

  “母亲。”

  司云起打断了她的话,他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,“从小到大,儿子都听您的话,但是这件事情,儿子是不会放手的。”

  苏晚不喜欢他又怎样,他喜欢就够了。

  就算没有子嗣,他也一样会永远爱她,照顾她。

  他从没有求过什么。

  如果有,那就只有苏晚一人,她是他的毕生所求。

  为了不让苏晚发现自己早就在这里了,他故意在门后伫立良久。

  不知又过了多久,这才迈步缓缓的向门口的方向走去。

  苏晚坐在木凳上,神色沉重。

  目光紧锁这手中的银牌,似乎也在等着什么。

  终于,外头传来了些细微的动静。

  她叹了口气,将银牌收了起来,冲着门外,佯装惊讶地喊了一句,“谁?”

  门外的司云起,轻轻将门推开了一个小缝,看着屋内的人,眉眼不自觉的温柔下来,“我可以进来吗?”

  苏晚咬唇,压下心中的歉意,走上前打开门,恭恭敬敬地问道:“大人有什么事情吗?”

  司云起对她的回答,也已经见怪不怪了。

  这半月以来,无论他说什么话,这姑娘总是一副听人差遣的话语,将自己的身份,倒是看得很明白。

  “阿晚。”

  司云起柔声唤她,“我没什么事,就不能来看看你吗?”

  “……司大人。”

  “好了,不逗你了。”

  司云起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,就如同小时候在路边揉着小野猫一般,不过苏晚的头发在他眼中,可比猫摸起来要舒服多了。

  苏晚心里,没由来的紧张了几分,连连后退了几步,又重复地问了一句,“大人您可有什么事情吗?”

  “外头有些冷,能不能让我进屋说?”

  司云起揉了揉手臂,表现得真感觉有些冷一般。

  苏晚冷冷道:“那不然明日再说好了。”

  司云起脸上挂不住,悻悻的收回视线,“那我就在这说了,我今天……阿嚏……”

  苏晚:“……”

  这一声喷嚏学得可真是做作。

  一时无奈,只好妥协了。

  她微微侧开身子,给了他一个台阶下,“确实春日傍晚的气候还有些凉,不然大人还是进来说话吧。”

  退后的一瞬间,她停到了司云起的一声轻笑。

  只是稍顷,司云起便伸手揉了揉鼻尖,掩饰住嘴角的笑意。

  他的阿晚,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。

  司云起不紧不慢地走进屋子,坐在了方才虞芷坐着的凳子上,自顾倒了一杯茶水,“阿晚今天身子如何了?”

  顺着他手上的动作抬眸,苏晚错不及防的撞入了一双深邃漆黑的眼中。

  眉梢细扬,睫毛浓密,眼中带着一片关切的情绪。

  她睫毛轻颤,感觉自己的心跳乱了一瞬。

  很快就垂下眼,错开两人的对视,“托大人的福,已经好得差不多了。”

  确实好的差不多了,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快落了。

  身子也已经精神十足,不像前些日子那般无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