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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章从符箓打印机开始的人道基建大帝之路

    “各位,看见了之前那些人的情况之后,你们现在选择后退一步还来得及——”

“或者和之前那些保留的人一起接受更久时间的训练和培养,做好充足完全的准备。或者直接退出地底探索的工作,回归锁妖塔狱卒生活。不会有人对此责难。”

“比如有一个家伙,周谋,在非常多次探索队的选拔中选择了退出,他现在在锁妖塔依旧清闲自在。”

“我们尊重你们任何一个人的选择,并且不需要强求。你们也不要觉得退出有什么丢人的心理负担,爱惜自己的生命是人的本能和义务。”

明明是作为队伍的招募者,魏雨却开始劝退参与者。

起初没有人愿意站出来,虽然心中有想法,但总觉得这是某种选择后就会如坠深渊的诱惑考验,所以没人作出回应。

魏雨确很清楚这些人的心思,没有立刻停止劝说。

逐渐有人慢慢站出来,高陶只是默不出声地看着,什么话也不说。

一、二……十五。

到头来,看见那番景象的三十多人里只剩下恰好十个跟在魏雨身后。

多数人稍微保守了一些,加入另一组,零星几个选择了退出。

姜糖自然在保留的十人其中,他现在的心态就是来上赶着往危机中冲刺,那里危险他就往哪里去。

地底的妖冢那么危险,他不信锁妖塔的危机还能源自别的地方开始爆发。

“感觉越来越好了……”怀着一探究竟的心思,姜糖连眼神都不自觉变得坚定起来。

“很好,看来你们都彻底想明白了自己的答案,最后十人,随我继续前进。”

在魏雨的带领下,逐渐成型的“特殊先遣队”进到了器物库藏的较深处,姜糖在存放东西的时候偶尔要进入这里,但不会来到这样内部的区域。

外面一部分是开放的,继续往里就开始层层设防了。

“首先欢迎你们加入下次地底的探索队伍,人数虽然比起上次要少,但有时候也并不全是人数上的问题。”魏雨在一座石台前停下,台子上摆放着三件物品。

号角、石碑和令箭。

“各位,这是我们刚回来的队伍带回来的器物。在运输的过程中,部分队员因为物品的影响作用而产生了较大的不良反应。”

“根据观察,这种反应因人而异。比如还是那个周谋,他这次全程都负责携带号角,并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交换,却能在回来之后快速恢复。”

“为了让你们稍微能有心理准备,所以在出发之前就开始尝试。”

“请各位在各自能够承受的范围内感受这三件物品,然后将察觉到的事情尽可能详细地写下来。”

“你们虽然都以较好的表现通过了之前的测试,但是这些物品没有做过处理,不比之前,所以接触它们是存在一定风险的,一切小心为上。”

十人开始以此去查探物品,在分发到的卡纸上写下各自的感受,像是当场做题的俗世京城赶考生。

姜糖也开始毫无心理负担地查看物品,仔细观察号角的细节纹路,辨认石碑上的内容和符号,又掂量令箭的手感和质量。

对别人来说这是举步维艰的陌生前路,对于姜糖来说有些事情的发展前路已经隐约可见。

姜糖看见了观察这些妖异器物后的渺远前路,十分确信自己并不会在这种小关卡上遇到太多的问题。

所以别人神情凝重,动作小心,像是在谨慎试探。

而换成姜糖的时候,他大大咧咧地将东西彻底抱在怀里,将东西扛来扛去,完全不在乎其影响,手法像是在把玩不太贵重的古董玩物。

魏雨和高陶在观察所有人的表现。

有些人有轻微的变化,比如额头产生异常的青筋,古怪的花纹在身上不断蔓延,诸如此类都是他们能够预料到的小变化。

只要将器物脱手,这种他们熟悉的微弱影响很快就会消退。

根据他们的经验,当下这些重重选出来的先遣队成员,其实在魏雨所说的适应性上绝对是偏高的。

“只是……”魏雨的目光扫视全场,逐渐落在了某个不和谐的家伙身上。

无论是外貌,动作神态和行为举止,还有当下整个人的精神风貌,那家伙都突出最关键的特征——

懒散诡异到清新脱俗。

“你在看什么?”高陶问魏雨,感觉他的表情突然有些不太正常。

“您看白发的那家伙,他——”魏雨欲言又止,有些话觉得不太应该说出来。感觉毕竟是个人的主观感受,有些事情一旦说出来,或许旁人原本没觉得有什么,却会因为主观上的认同而认知偏颇。

“乐在其中,陶醉?”高陶接上话头。

完了,频道对上了。

“您也是这种感觉!?”魏雨错愕。

“那就不是我的错觉了。”

“我想也是,我看他……写了蛮多的。这笨蛋不会是再写流水账吧?”

其他人都是字斟句酌,偶尔再感受感受作为补充,然后在纸上加上一两句话,甚至是只有词语。

而姜糖则不同,他趁着有些物品空闲下来,大包大揽地抱在怀里现场写感受,像是要用“爱”去感动那些妖器。

柔软的笔尖龙飞凤舞,笔走龙蛇的气势大气而磅礴,单单从架势上看着都要在纤薄的纸张上擦出四溅的火花了。

写个字而已,硬生生展现出来强势的战斗姿态。

“他究竟在和什么战斗?”高陶没忍住说了一句自己都觉得好笑的话。

在两人观察的这段时间里,姜糖的的确确是越发斗志昂扬。

“不知道啊……虽然这是属于妖族的宝物,和我们人类修行者使用的法器并不相同,但那就只是三件物品吧?”看着姜糖依旧认真的样子,魏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漏了什么关键的细节问题,对于物品有了不合适的偏低判断。

这让他觉得不太舒服,有种输给了小孩子的感觉。

“不然我们先对一下答案?”高陶一愣,觉得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,他也被姜糖那种严阵以待的考试姿态给镇住了。

两人开始以秘法私聊。

“那是三件属于妖族的宝物,大致相当于筑基期修士能用到的上佳天品法器,到金丹期惯用的中品灵器的程度,号角和令箭应该是用来暂时提升力量的物品,石碑我不太清楚用途。”魏雨先开口。

“三件宝物隐隐有灵,对于主人以外的人非常排斥,有时候甚至会隐隐产生攻击意图。”

“号角直接吹响就能使用,令箭融入自身血肉即可,这两件物品使用后需要用妖力温养恢复,当前处于较为枯竭的状态。”

两人相互认同地点头,越发感觉明明没有错,但就是哪里不对劲。

他们看向姜糖,发现这家伙已经快把纸张给写满了。

对于姜糖而言,今天的发现出乎他的预料。

他发现这三件妖器隐隐是有灵智的,像是拥有自己的想法和喜好。

于是怀着某种奇怪的心思,他划破了自己的指头,偷偷将幻术那层灵气天里的灵雾缓慢地注入到号角之中。

所以高陶和魏雨才看见他用那样亲密的姿势抱着妖器。

“拷问那么多妖怪就算了,如今妖怪的物品都不放过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我这个人类是不是糟糕透了?”姜糖觉得错愕又好笑。

他自然不会纠结这种有利无害的事情,开始看这些妖器的回忆。

“热血的号角,曾经来自于一头大力牛魔的角,如果直接插在脑袋上,可以暂时变身牛魔妖身……”

“这,是真的吗?”姜糖看着自己无意识在纸上写的内容,又相当敷衍地用笔划掉那部分离谱的描述,然后开始对下一件物品的器灵实施“卑鄙的”诓骗。

时间一点点过去,等到所有人都停止了对于三件器物的观察,魏雨这才开始查看诸位未来队员的答案。

通过这一关,算是获得了最后的认可了。

“激发血脉力量的号角,石碑,激发负面情绪的令箭。合格!”

“号角,石碑,和血肉可能存在关联的令箭。合格!”

魏雨一个个人挨个检查他们的答案,轮到姜糖的时候,他看着手中的内容,陷入了怀疑人生的沉思。

姜糖的整张纸都写满了内容,从答案上来说,他也已经点明了正确的关键词。

这些魏雨全部都看见了,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,只是不太对劲的地方在于其他。

别人的“稍微详细一点”和姜糖的似乎完全不是一个数量单位。

姜糖将潦草涂抹掉的那些内容并没有完全涂黑,否则整张纸就基本要被染成黑色了。

魏雨看着那些划去的内容,脑袋上也隐隐像是被这家伙用墨笔画上了一条条线条。

“魏大人,我写的内容应该和之前的同僚们没有太多的区别吧?”姜糖没想到一路过来的魏雨到了他这里,就这么卡住不动了,所有人都朝着他这边看过来。

“你是和他们写得差不多内容,可是你这些其他的是怎么回事?牛妖,马妖……”

“不小心将心里妄想脑补的多余内容写进去了。”

“你说的妄想,是说这些妖异器物对你的精神造成了严重的认知干扰吗,让你忍不住胡思乱想?”

“不,我就是自己给这些东西加一点设定。”

说实话,姜糖那这些东西在手里的时候,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。

如果不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能用幻术迷惑器灵,现在大概已经被魏雨找到理由给踢出小队了。

“你确定自己没有产生不必要的幻觉?”

“是的,我确定。”姜糖回应。

对此,魏雨和高陶也没有再说什么,倒是高陶兴致缺缺地看了姜糖写得内容,勉强辨认出来一些其他词语。

他们之前悄悄确认过的针对这几件物品的判断,姜糖全部都写进去了,至于多出来的那些,他们两个人也只能认为是姜糖胡思乱想写进去的。

高陶心里其实有些想法。

“看这种表述的方式,就像是真实看见了曾经的主人是如何使用这种物品一般。”

“可这怎么可能?这都是古代时期的物品了,虽然东西本身没毁坏,但它们的主人早就死在了地底曾经的战争之中,不可能存活至今的,这小子就算是妖族奸细,也没机会亲眼见到。”

“可是但看这些更多的判断信息,姜糖这小鬼绝不可能是乱写的,他应该是不小心将自己的判断写了上去,最后又只能随意涂抹掉——”

“他虽说自己是胡思乱想,可我特意关注了他的表现。情绪稳定,精神澎湃,没有任何波动和失控迹象,甚至身体表面都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应激反应出现。”

“如此说来,姜糖难道其实还精通推算之道?若真是如此,他此行加上魏雨周谋,能够获得的进展就很令人期待了……”

高陶典狱长大人歪打正着,以完全不通的错误逻辑偏偏就命中了姜糖自身拥有的另外一项能力。

要说的话,这也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机缘。

魏雨从头到尾核查了所有人的答案,每个人都到达了他和典狱长认可的标准。

他轻轻转身,一路以来始终严肃的表情总算出现了松动。

“各位,恭喜你们成功被选入了‘锁妖塔特殊先遣探索队’,我们虽然人数少,但探索地底墓冢也并不是人数越多就越好。我们将会以开拓新的区域为目标,以及详细深入探索已经粗略掌控的大致区域。”

“从现在开始,你们在锁妖塔的一切其他任务都暂停,除非必要,尽快进行交接或者暂缓。你们将会有一次较长时间的休整机会,如有需要,可以申请从道院购买或者分配必需物品。”

“各位有什么问题吗?”

“没有!!”

“好,那就去休息吧。有些资料会及时发放给你们,请你们在保证守约守秘的情况下尽快熟读手册和图册,增加自己在地底墓冢的生存能力!!解散,开始休整。”

魏雨一声令下,所有人都开始离开。

姜糖回到了自己房间里,他很快就收到了之前提到过的资料。

《山君本草纲目》、《地底妖冢地形地势图》,还有一本经验之谈的安全手册。

手册姜糖稍微看了看,既不打算完全忽视,也不打算固守这些前人的归纳。

至于针对妖族种类的图册和地图册,那种东西在到手的第一瞬间就被加载到天道模拟器之中去了。

这这种不劳而获的环节姜糖已经很熟悉了,但他还是以防万一地将内容看了看。

在休息的时间里,姜糖没打算要从道院那边购买或者申请什么物资,而是在鬼门关里翻找冥帝的仓库。

作为一个库管,他绝对是不合格的,大量的东西堆在一起像是干净整洁但是摆放混乱的垃圾堆,里面有些东西暗哑无光,有些熠熠生辉,总之就是一堆用途不明的东西。

至于分类?姜糖不是没想过归类这种事情,但是他在频频尝试之后彻底放弃了。

分类的目的是通过有限的条目进行更加高效率的查找,而若分类的类别本身就已经过多了,处理的方法最先想到的肯定是多层分类,这样稍微尝试了一下的姜糖发现层数依旧过多。

然后他选择了更加明智的方案,放弃治疗,在“垃圾堆”里捡到什么用什么。

后来他一想也是,连冥帝那种因畏惧被尊为某种帝的人自己都分不好类别,换成他这样手底下的一个打工人能做到更好的程度,那就有鬼了。

毕竟冥帝的产品好歹还是区分了大类的,而那些产品姜糖至今还没有全部检阅过一遍。

如今姜糖进入仓库区域,又开始觉得头痛了。

他需要为进入地底妖冢做准备,至少要稍微拿一点东西出去,但放眼望去全是各种各样用途不明的物品,有些冥帝稍微贴了标签注释,有些什么提示都没有,姜糖简直觉得太“富有”也是一种奢侈的负担。

“难怪奸商会说这是个垃圾堆……找不到想要的东西,哪怕里面确实有,那和并不存在有什么区别?”

一边抱怨,姜糖一边随缘寻找。

一百件的时候,他感觉眼睛开始发花。

五百件的时候,他感觉脖子好像有点痛。

一千件的时候,姜糖找到了一台看着很亲切的仪器,出于怀旧的心思,他将之单独拿了出来。

在工作台上点亮之后,发现仪器直接连接到了鬼门关的数据中心。

“不能这样找下去了,我会累死的。”姜糖直起腰,全身关节像是放爆竹一样噼里啪啦一阵乱响。

最后他想到另一种“玄学寻物妙法”——

“推算当前四面八方我能寻找到有用东西的情形。”

带着期待,姜糖开始试图衍算一二。

然后他差点昏了过去,恢复的时候,察觉到结果的条目数破万,他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的信息,像是数据流风暴的一种无情洗脑。

如此臃肿庞大的结果就是,姜糖一条也没能看清楚。